第十章 死亡之梦
璃渊并不知道身边的女孩在想什么。
他只是突然眼前一黑，身边的景物全都变了样。
原本通亮温馨的小饭店，此时已经换成了昏暗破旧的小木屋。
木屋里有一张破旧的桌子，四周堆积了很多杂草。
眼前的两帮人在桌子两边对峙着。
“华哥，这次的货可不对呀！”
一个留着马尾，带着墨镜，抽着雪茄的西服男询问道。
“这批货分两次运，我还能站在这儿跟你谈话，算运气好了，可我那些兄弟怎么样，他们可是要枪毙的啊！
无论如何也要给那些兄弟一个交代，货就这么多，钱一分不能少。”
名叫华哥的人，挺着个大肚囊，拿着装着白色粉末的货瞪向眼前的人。
“说多少就多少，怎么想吃枪子吗？ ”
马尾男毫不相让，将左手塞进了裤兜里。
“两位大哥不如各让一步，涨五分吧！我们这儿损失也挺大的。”
叫华哥的那一边，站出了一个人，似乎是想要调和。
“特么的交易不做了，我直接弄你。”
另一边的马尾男叼着雪茄，迅速抽出了枪，指在了华哥的头上。
华哥身边的人也纷纷拿出枪，指向马尾男。
璃渊感到头晕目眩，他看着眼前不太陌生的场景，整个世界都在摇晃。
这个是洪哥，若霖也在，阿彪，包头，对面的是……华强！还有我？
我？这不对啊！
“你是谁？为什么要冒充我。”
璃渊摇晃着推开了挡着他的人，质问着那个璃渊。
“喂，你怎么了烛龙，不要过去，喂……”
梦中的若霖伸手拦住了璃渊。
这是若霖的声音？
“打死他，货就是我们的了，上！”
“不能让兄弟白死，上啊，把钱拿回去。”
两帮人的争执，将他推到了一边。
只见对面的璃渊阴险的笑着，缓缓举起了枪。
璃渊刚意识到，正准备躲开，却发现避无可避，因为枪已经响了。
砰砰砰，砰砰砰……
连续不知道开了多少枪，但他并没有死，他只是清晰地看到，若霖可爱的笑脸越来越近，突然溅到他脸上的温热的鲜血让他意识到，这是若霖的血，是若霖为她挡住了所有的子弹。
“不要，不要，不要，不要……”
璃渊瞬间崩溃了，他抱着若霖的身体，痛哭了起来，任凭身边的枪声纷扰，任凭子弹擦过他的身体带走生命的源质，任凭若霖的长发在风中凌乱飞舞，他只明白自己的她走了，自己的心也要死了。
对面的璃渊，还在邪恶的笑着，还在开着枪，即使子弹已经打完了，他仍然不断地扣动着扳机，直到他意识到该换子弹了，然后争夺身边人的手枪。
两帮的人，已经开始了对射，璃渊没有在意，也没有感受到那份随时会死亡的恐惧，此刻也只有愤怒和恨才能诠释他那无处发泄的悲愤了，他拿起了若霖的那把枪。将所有的怨恨凝聚在了手上，他开枪了，朝着那个脑袋，朝着那张令他感到愤怒的脸，他开着枪，直到把那张脸打得血肉模糊，直到枪膛中再发不出一颗子弹，他徒劳的扣动着扳机，就仿佛只有这个动作才能让他感到解脱。
然而，一股推力传来，撞到了他的胸口，他也倒了，是那么的突然，胸前溅出的鲜血让他感到无比的熟悉和释然，他没有痛苦，只是木然的闭上了眼睛。他倒下后，余光的最后一刻，他看到了房顶的漏洞处，那张沾满鲜血熟悉的阴冷笑脸。
“喂，醒醒，龙哥你怎么了，你不要吓我啊！”
若霖看璃渊脸上细密的汗珠，和惊恐的神情慌了神，抬起手就准备把璃渊打醒。
“啊——不要啊！若霖——”
突然一道喊声从璃渊口中传了出来。
若霖和其他人都愣住了。
“我在这，不要怕，不要怕……”
若霖直接抱住了璃渊。
“若霖，呜呜呜……太好了，你还在。”
璃渊睁开眼后就扑向了若霖，在她怀中哭的痛哭流涕。
“不要怕，有我在，不要怕……”
若霖皱着眉，轻声安慰着，他不能感同身受，只能重复着简单的话语。
她不断安慰着，任凭泪水打湿她的衣襟，任凭璃渊在他怀中颤抖着，任凭周围传来奇怪的目光，她毫不在意。此刻，她的心中，只剩下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，这个孩子就是他最重要的人。
几分钟后，璃渊才放松了下来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多么令人羞愧的事情。
抬起头，看到若霖那笑盈盈的脸。
瞬间脸红到了耳根，只是因为口罩，并没有人看到。
“原来龙哥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啊！”
为什么这次会不一样，以前的梦中所有的我都不会伤害身边的人，很多还比较善良。
“我睡了多长时间？”
“也就十分钟吧！”
“可能是太累了。”
“你是做噩梦了吧！能被梦吓成这样的人，我还是头一次见到，哈哈哈，这样惊恐的龙哥，我也是第一次见到，本来我都以为你已经丧失了恐惧的功能，太有趣了，哈哈哈，哈哈哈……。”
见到璃渊恢复了状态，她也立刻转悲为喜。
“可以了，还笑呢！吃饭！你吃不吃，不吃咱就走。”
“好，吃！我吃，哈哈哈，咳咳咳…… 你真是太可爱了。”若霖笑的合不拢嘴，然后就被食物呛的咳嗽。
“话说你梦到了什么？”
“啊呜，停，吃饭的时候不讲话，这是规矩。”
“又拿规矩当借口。”
“你——是不是梦到我死了。”
若霖抬起头，瞪着晶莹的红色大眼睛看着璃渊。
“不要问了，我暂时不想回忆这个梦，先吃饭吧！”
璃渊将头埋进了食物里，似乎并不想与她对视，似乎他的心中只有这些食物。
“哦哦，好吧！”若霖收回了心情，不再询问。
十几分钟后。
“我吃好了，你快吃。”
“点这么多，只吃这么点，你又要减肥？”
璃渊无奈的瞪了她一眼。
“你多吃一点，刚才不知道是谁吓的差点尿裤子，哈哈，化悲愤为食欲吧！。”
“好了，暂停这个话题，我要生气了。”
璃渊严肃的回应道，他仍在对付着眼前的食物，不曾注意若霖眼中闪过的落寞。
“这样的生活以后也许不多了吧！”
若霖看着窗外的太阳突然感叹了一句。
璃渊并没有回应，他只是不断的进行向体内输送食物的程序，然后突然蹦出了一句话。
“放心吧！以后会更好的。”
噗——
“想什么啊！你赶紧吃去吧！”
若霖咧嘴一笑，笑的很开心。
吃饱喝足后，璃渊看了一眼时间。
十二点零七。
“走吧！车马上到了。”
璃渊冷冷的招呼了一声。
“嗯！”
若霖也恢复成了往日冷淡的神情。
黑衣男璃渊走到了路边，向着开来的黑色轿车招了招手。
黑色轿车，这才缓缓停了下来。
“老高，这呐！你这眼神儿是越来越不好使了。”
“嘿呦，怪我眼睛了，也不想想一天你换几次装！我的眼睛就是天天跟着你，也会走丢吧！”
老高，降下了车窗，若有所指的暼了一眼若霖。
女人莞尔一笑，低下了头，宛如公子家的小媳妇儿一样，然后又悄悄抬起眼看了看。
“她才不会走丢呢！”璃渊扭头看向了女人，因为有墨镜的关系，璃渊并未看到女人慌乱的眼神。
“行了，闲话少说，公司给你传达了信息吧！”
“是到象枸村吗？”
“对，要快。
若霖，走吧！他是公司派来接应的，值得相信。”
若霖看着璃渊的眼睛出了神，直到被璃渊拉着进了车里。
据说只有最智慧的人，才会有那样深邃而锐利的眼神，所以他才这么优秀吧！
若霖这样想着，她看向了窗外的太阳。
夏日太阳总不太温柔，他肆意的挥霍着自己的热度，似乎眼前的世界是一块待烹饪的生肉。夏蝉还在不断鸣叫着，伴随着嘈杂的车轮声，仿佛在诉控着这个世界的不公。
“那个，龙哥！”
忽然，若琳转过头喊了璃渊一声。
“嗯，怎么了？小伟。”
“那个人是谁？”
“哪个啊？是他吗？”
“对，就是他，给我打电话的小子。”
“那小子有点意思，先不急着干他，还需要他验证一些事情——
对了！”
璃渊突然一顿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，然后扭头看向窗外不断闪动的天空，特别神秘的说。
“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有些不同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好吧！看来你没注意到，我最近经常做噩梦，而且所有的梦都是不相同的，但最后的结果总是看到我被另一个我杀死，有时候，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已不在是曾经那个我了。”
“就像那个梦一样？”
若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的侧脸。
“不太一样，之前的梦并未对我身边的人造成伤害，而这个梦，我亲眼看到你死在了我眼前，而且是被另一个我杀死的。
有很多时候这种感觉特别强烈，就像真的会死一样，梦中的我不得不拿起武器，杀了一个又一个的我，最后只剩自己沾满鲜血的活了下来，然后再被另一个自己杀死。
直到今天早上我看到了他，我大概明白了，这可能不是真实的世界，相信你看到他的那一刻也都明白了吧！”
他突然一顿，似乎想起了什么，然后转过头看着若霖绯红的脸特别认真的说。
“我会保护你的，即使那个人，真的如恶魔一般。”
“嗯！无论是不是真实的，我都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，所以不要怕，还有我在……”
若霖翻起了漂亮的睫毛，大大的红色瞳孔看向璃渊，一会儿又忍不住眯成了一条缝，然后又努力的睁大那无神的眼睛。
“真是个傻丫头啊！”
“啊哈——
本姑娘不屑与笨蛋争辩。”
“啊呼——啊呼——”
睡觉的样子也很可爱啊！
“嘿嘿！”
若霖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美好的笑。
璃渊心中融进了一丝暖意，他闭上了眼睛发自内心的微笑着。
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奔波，也是真的累了，但还不能休息，因为危险时刻都在。
不多时，一阵断断续续的风从远处吹来，吹来了一块儿阴云，短暂的遮住了太阳，吹走了蝉鸣叫的声音，也吹走了一辆奔向命运的车。
在世界的某个地方，一个漆黑的房间内，许多机器人整齐的排列在室内，就好像在办工一样。他们正在屏幕前观察着什么，机器手臂也在不停的记录着什么。其中一个机器人站了起来，拿出打印的纸张。扭动着沉重的躯体，发出聒噪的机械音，走向了黑暗深处的男人，向他递交了一张纸。
纸张上记录着，关于身体的各项指标。
实验体117号。
身体指标正常。
心率超出正常指标。
无反叛意识
现已觉醒梦识。
宣布正式进入堕梦计划。
“很好！很好！我要让你尝到独属于我的痛苦。
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……”
黑暗中的男人，看到了这张纸后发出了狰狞恐怖的笑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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